跨时空的对话
——《顾维钧家族》手记
期次:第435期
作者:沈潜
传记中,一个人可以认识和了解另一个人;传记中,一个时代能够触摸和理解另一个时代……2016年新星出版社推出“传记文库”,立意于中西并重,经典与新著并刊;立志于分层次、分阶段为读者和学术界打造一流的传记文本;立向于经典和大家作品,与传主同行、与作者同行、与读者同行。
就在2016年6月,我应人民出版社之约,悉心致力于鉴注孙中山名著《实业计划》,并且即将交付书稿的同时,意外接获新星出版社的热诚邀请,拟就旧作《百年家族顾维钧》加以修改后出版。
《百年家族顾维钧》始于1999年撰写,历一年之苦辛完成,先由台湾立绪文化(2001年)、河北教育出版社(2003年)相继出版。出版后不久,承著名美籍华裔历史学家唐德刚教授来函致意,认为作者文笔生动,治学严谨,“数十年后,将是这一潮流上的典籍之作。”2010年,小书又由台湾立绪文化再度出版。几经台海两岸一版再版,获得了海内外的广泛认可。
荷蒙雅望与厚爱,拙著旧作忝为传记文库系列之一,藉以修改,以臻完善,何乐而不为呢?但我深知,青灯孤影之下,又该煎熬多少个不眠之夜?!
权衡再三,最终签约———距最初执笔拙作,毕竟时隔已近20年之久。当年没有任何网络资源可以依托,唯一能做的,就是把图书馆里借来的13册 《顾维钧》反复研读,并且知人论世地推开去。当然,还少不得去上海图书馆、南京第二历史档案馆里查询钩沉;甚至于还去嘉定古城西大街寻踪走访,那是顾维钧魂牵梦绕的生命原点。
一直以为,历史从来是有温度感的,没有温度的文字,不写也罢!可惜,由于当年交稿匆迫,学识更粗浅,难免留下了不少缺憾,倘能有机会弥补,实在是令人欣慰的事。
未想告别孙中山之后,因为一时心力交瘁,不得不医嘱静养,随后闲游山水,看似迟迟没有动笔。殊不知,新版本的思路如何梳理,框架如何提炼,行文如何铺叙展开。更要紧的是,如何补充、吸纳在此之前闻所未闻的人事资料,无疑成了挥不去的心结。
文字生涯,从来如人饮水。
送走寒冬迎新春。赶在2017年春暖花开的四月,旧作修改稿终于杀青。随鼠标审视20多万字的书稿,字字句句,行行复行行,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。新作以《顾维钧家族》面世,初看没有太多的章节变动,但我相信,用心的读者一定能从中看出笔者的煞费苦心。
自去年盛夏完成校样之后,未料年底得知,忝列之传记丛书可能因故搁浅,出版无望。
非人磨墨墨磨人,百无一用是书生。
感念夜以继日的守望,一时怅然莫名。
未想今春接短信,获悉丛书再续,新著付梓又在望,不禁添了份意外的惊喜。今见网上已有正式出版的拙著出售信息,殊胜感恩绵绵———感谢一代外交家顾维钧,家国梦,雁飞鸿,悲歌咤叱数风流。对晤之间,让我领会了小家与大家休戚相关的命运、游子梦里是故乡的情怀;更看到了、看清了、看懂了人间亲情、爱情和友情的意义。
感谢享年112岁的顾维钧遗孀严幼韵女士,以百岁老人的传奇人生,书写了《一百零九个春天:我的故事》的口述自传体回忆录,一段相濡以沫、携手到老的黄昏恋,一幕又一幕细微感人的生活场景宛然眼前。
感谢嘉定陶继明先生,多年来赐赠了大量地方文史资料,又寄来了记述顾维钧之父顾溶生平的碑刻资料,不可或缺的家族史一页得以丰富匡正。
感谢新星出版社编辑杨英瑜老师,不仅为我提供了一个旧作改订的因缘,补上因过往粗疏而带来的遗憾;其间宽以时日的理解,让我在不无休闲的状态下勉力推进;并且最终又鼎力其成。
感谢身边的亲朋友好,还有众多的弟子,任春夏秋冬的岁月流转,嘘寒问暖从来就没有间断,温情的目光始终一路簇拥。
……谢谢大家———因为你们,我还会努力。但年过五旬,迷梦已惊醒:比起写一本书、几篇论文,生命———还有更重要的东西需要担当,值得珍惜。
没有人间关怀的学问人生,岂不了无生趣,何苦来哉?!